第179章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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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9章節
裏，原本是尋常人家中最平常快樂的事情好像都成了一種奢侈。
不過，凡事都有例外，藏在墻角的石頭裏也能開出美麗的花。
西宮裏，除了少了一個男人外，其它的和平常人家沒什麽分別。
陰麗華在縫制衣服，劉陽在案頭看書籍。
劉陽做了一會兒功課後，看陰麗華仍在縫衣服，問：“娘親，你累嗎？要不要休息一下？陽兒去給你倒杯茶可好？”
陰麗華搖頭笑：“已經快做好了，等做好了，就可以休息了。”
“娘，這些活可以給別人做的，你何苦每次都要自己做呢？”
陰麗華笑起來：“別人做的是衣服，可娘親自做的卻是心意。”陰麗華把衣服撐起來，“過來，給娘看看還要什麽修改的。”
劉陽問：“娘除了給我們做過衣服，也給爹做過嗎？”
陰麗華心中一楞，想著在許多年前，劉秀還只是個布衣，出征前夕，她也是連夜這樣為他縫制衣服的。當時她的手法還不嫻熟，手指全是被針刺破的樣子。可是她不在意，因為過程才是她最幸福的事情。可是在他登基之後，他再也不需要她來為他縫制衣服了。
陰麗華微笑著說：“做過。可是娘做的不好，你爹已經不需要了。”
劉陽握住陰麗華的手，一本正經的說：“沒有，陽兒覺得娘做的很好。陽兒就喜歡穿娘做的衣服，陽兒覺得很溫暖。”
陰麗華心中感動，縱然這個皇宮再冷淡，只要有她的幾個孩子在身旁，她已經夠了。
陰麗華把衣服放在一邊，伸了個懶腰，劉陽站起身子，幫她去捶腰，就像最最平常的人家，母慈子孝。
陰麗華微笑著問：“陽兒，這幾日你怎麽都在我宮裏看書，也已經見你好日沒去找你師父了。”
“師父已經連著好幾日都沒有上朝了。我聽宦官說，師父生病了，所以這幾日我都是一個人在看書。姑姑這幾日也不來了，我想可能是姑姑在府裏照顧師父。”
陰麗華淡淡點頭：“有你姑姑照顧他，那應該很好。”忽然一楞，不對！唐衍一向盡責，怎麽可能會一病幾日都不上朝，穆婉這些日子也沒來，隱隱約約中她感覺到一定有所不妥，他們之間一定是出什麽事了，一定是！
劉陽看著陰麗華發楞的表情，小聲地問：“娘親，怎麽了？”
“快，備轎，我們這就出宮，去唐府。”
劉陽不再多言，看到母後的樣子，他也覺得事情不妙。等陰麗華上了車後，對車夫說：“盡量平穩中帶快！”
車夫駕著馬車，飛速地出了皇宮。
當他們到時，陰麗華只感覺漫天漫地的都是涼。身子也不自覺地縮了縮。
管家看到皇後和四殿下到訪，立馬下跪，劉陽問：“唐大人呢？”
管家琢磨了會，方道：“回殿下，我家公子他……他……”卻是怎樣也說不出口。
“他怎麽樣了？”陰麗華追問。
管家嘆氣，“皇後娘娘不必著急，請隨奴才進屋便知曉了。”
一襲白衣，姿態翩翩的坐於槐花樹下，陰麗華看的有些眼花，覺得時間一恍如縮，那些該變的不該變的都變了，可是有些東西還是一如從前。那個翩翩公子還是一如從前。
只是近走看去，他的面容已經不如從前那般，眉宇之間已經多出了幾分滄桑，幾分疲憊。白色的袍子雖然襯得他一如潔塵，可也襯得他比從前消瘦了。
他不知在想什麽，眉頭深鎖，只靜靜地看著不知明的方向。
陰麗華竟有一種不願走過去的想法。
劉陽看看陰麗華，又看看唐衍，有些不明白。陰麗華微笑著，走了上去。
遠看仍是風度翩翩，可是近看卻全不是這個樣子！他不過是給人一種外表的假象，其實他已經很累了，那個從前的唐衍竟然變得憔悴虛弱至此！本來存著一肚子的疑問，可是看到他卻全變成了無奈。
“唐大哥，你得了什麽病？怎麽連路都走了了了”陰麗華看著唐衍坐的輪椅，有些不自信地問。
唐衍卻是淡淡地笑開，絲毫不在意的樣子。
推著輪椅的小南忍不住說道：“公子是被人下毒了，身上的餘毒未清，自己又倔犟，不肯靜心調理，所以身體虛弱無力。娘娘你快勸勸公子。”
陰麗華驚訝地問：“毒？誰敢給你下毒？你的醫術那樣好，誰又能讓你中毒？”
小南咬著唇，有些氣憤，但不敢再開口，只是帶著氣憤低下了頭。
唐衍淡淡地說：“你先下去。”
小南看了唐衍一眼，極不情願地退了出去。
陰麗華看了劉陽一眼，“陽兒，娘和你師父有些話要說，你也先下去。”
院中只餘陰麗華和唐衍二人。
陰麗華琢磨了一會兒，心中頓有所悟，但卻怎麽都沒有辦法相信。唐衍從來都是謹慎多智，又精通醫術，心思又縝密，能下毒害他的人甚少，而如今可以下毒害他，又讓他一聲不吭，讓小南他們敢怒而不敢言的人那就只有穆婉了。
陰麗華早已經做好了準備，她生怕穆婉會因為恨而做出傻事。她可以因為恨郭聖通而與自己聯手，將她打入冷宮，那她也可以因為恨唐衍而做出什麽別人都想不到的事情。都怪自己，若是自己不答應陷害郭聖通，那麽也許今日就不會是這個結果……
“唐大哥，對不起。”
唐衍淡笑著搖頭：“你並沒有對不起我什麽。事至今日，全是一切註定，怨不得別人。”
穆婉本性善良，縱然郭聖通曾經做過傷害穆婉的事情，但穆婉仍然不忍心殺害她，只使了計讓她被廢。知道她在冷宮住的不好，還找人給她送去衣物。應該說她是一個不會恨的人。但是時至今日，她卻想到要用毒來殺害唐衍，那他一定是做了什麽讓她無法容忍的事情，才會這樣。
“到底發生了什麽？唐大哥，如實告訴我，求你。”陰麗華的語氣發軟，面容焦急。
唐衍擡頭看著天上飛過的鳥兒，苦笑著說：“我很累了，想要休息，你回去吧。”說完，他轉動著輪椅就想離去。
陰麗華跑過去，攔住了唐衍的去路。唐衍面無表情地擡頭看她。
陰麗華的聲音有些顫抖，因為她不相信，她想要求證：“唐大哥，你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殺了馮異？”
唐衍淡淡地笑開，不想解釋，也不想說過多的言語。
陰麗華看到他的這個表情，已經從不相信變成了相信，縱然唐大哥再喜歡穆婉，也不能做出如此之事。她實再是想不通，究竟是他們都變了，還是本性是如此？
“唐大哥，你真的不想和我解釋嗎？也許這個心結不解開，永遠都像一個疙瘩一樣的在你和婉妹的心頭。”可是話語一出，她又想，就算解釋了又能如何，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。唐衍殺人從來不會手軟，只要是他想要對付的人，他都一定會想辦法對付，何況那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他的敵人。
陰麗華剛想轉身離開，唐衍已經叫住了她：“麗華！”
闊別多年的叫聲讓她的腳步一滯。只聽唐衍淡淡道：“你坐下來，聽我慢慢地和你說。”
或許唐大哥真是有什麽苦衷也說不定，陰麗華還是轉過了身子，聽著唐衍娓娓道來。
聽著唐衍之後，一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已經清楚。她問：“那這麽說，馮異中毒並不是你有心而為之，只不過是他誤食了花七？”
“可以這麽說。她的師父也是誤食這個毒。我本心不想殺他們，可是他們卻因我研制的東西而亡，說到底，婉兒若是恨我，我也是沒有怨言的。”
陰麗華搖頭，“唐大哥，事情不怨你，只是婉妹她的執念太重，她認定的事情就是認定了，別人再說也只是無用。但我會盡力一試，我會盡量化解你們之間的誤會的。”
唐衍淡笑了兩聲，陰麗華又問：“婉妹在府中嗎？我這就去找她。”
“她搬走了。”
“搬走？搬哪裏去了？”陰麗華大驚。
唐衍不說話。
陰麗華淡淡地抽氣，恐怕是一個唐大哥知道但是他又不肯說的地方，那這個地方應該是和馮異有關的。陰麗華說：“唐大哥，我出來也很久了，你安心養好身子，陽兒還等著你教書呢。”
唐衍點了點頭。
回程的路上，陰麗華坐在馬車裏一句話都不說。
劉陽看的有些著急，他幾次想開口，卻又沒有開成。到底母後和師父說了些什麽，怎麽他們個個的臉色都那麽不好。
劉陽最受不了的就是有話不說，他的性子脾氣不似劉秀也不似陰麗華，反倒是有些性急。終於，他實再是忍不住了，他問：“娘，你怎麽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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裏，原本是尋常人家中最平常快樂的事情好像都成了一種奢侈。
不過，凡事都有例外，藏在墻角的石頭裏也能開出美麗的花。
西宮裏，除了少了一個男人外，其它的和平常人家沒什麽分別。
陰麗華在縫制衣服，劉陽在案頭看書籍。
劉陽做了一會兒功課後，看陰麗華仍在縫衣服，問：“娘親，你累嗎？要不要休息一下？陽兒去給你倒杯茶可好？”
陰麗華搖頭笑：“已經快做好了，等做好了，就可以休息了。”
“娘，這些活可以給別人做的，你何苦每次都要自己做呢？”
陰麗華笑起來：“別人做的是衣服，可娘親自做的卻是心意。”陰麗華把衣服撐起來，“過來，給娘看看還要什麽修改的。”
劉陽問：“娘除了給我們做過衣服，也給爹做過嗎？”
陰麗華心中一楞，想著在許多年前，劉秀還只是個布衣，出征前夕，她也是連夜這樣為他縫制衣服的。當時她的手法還不嫻熟，手指全是被針刺破的樣子。可是她不在意，因為過程才是她最幸福的事情。可是在他登基之後，他再也不需要她來為他縫制衣服了。
陰麗華微笑著說：“做過。可是娘做的不好，你爹已經不需要了。”
劉陽握住陰麗華的手，一本正經的說：“沒有，陽兒覺得娘做的很好。陽兒就喜歡穿娘做的衣服，陽兒覺得很溫暖。”
陰麗華心中感動，縱然這個皇宮再冷淡，只要有她的幾個孩子在身旁，她已經夠了。
陰麗華把衣服放在一邊，伸了個懶腰，劉陽站起身子，幫她去捶腰，就像最最平常的人家，母慈子孝。
陰麗華微笑著問：“陽兒，這幾日你怎麽都在我宮裏看書，也已經見你好日沒去找你師父了。”
“師父已經連著好幾日都沒有上朝了。我聽宦官說，師父生病了，所以這幾日我都是一個人在看書。姑姑這幾日也不來了，我想可能是姑姑在府裏照顧師父。”
陰麗華淡淡點頭：“有你姑姑照顧他，那應該很好。”忽然一楞，不對！唐衍一向盡責，怎麽可能會一病幾日都不上朝，穆婉這些日子也沒來，隱隱約約中她感覺到一定有所不妥，他們之間一定是出什麽事了，一定是！
劉陽看著陰麗華發楞的表情，小聲地問：“娘親，怎麽了？”
“快，備轎，我們這就出宮，去唐府。”
劉陽不再多言，看到母後的樣子，他也覺得事情不妙。等陰麗華上了車後，對車夫說：“盡量平穩中帶快！”
車夫駕著馬車，飛速地出了皇宮。
當他們到時，陰麗華只感覺漫天漫地的都是涼。身子也不自覺地縮了縮。
管家看到皇後和四殿下到訪，立馬下跪，劉陽問：“唐大人呢？”
管家琢磨了會，方道：“回殿下，我家公子他……他……”卻是怎樣也說不出口。
“他怎麽樣了？”陰麗華追問。
管家嘆氣，“皇後娘娘不必著急，請隨奴才進屋便知曉了。”
一襲白衣，姿態翩翩的坐於槐花樹下，陰麗華看的有些眼花，覺得時間一恍如縮，那些該變的不該變的都變了，可是有些東西還是一如從前。那個翩翩公子還是一如從前。
只是近走看去，他的面容已經不如從前那般，眉宇之間已經多出了幾分滄桑，幾分疲憊。白色的袍子雖然襯得他一如潔塵，可也襯得他比從前消瘦了。
他不知在想什麽，眉頭深鎖，只靜靜地看著不知明的方向。
陰麗華竟有一種不願走過去的想法。
劉陽看看陰麗華，又看看唐衍，有些不明白。陰麗華微笑著，走了上去。
遠看仍是風度翩翩，可是近看卻全不是這個樣子！他不過是給人一種外表的假象，其實他已經很累了，那個從前的唐衍竟然變得憔悴虛弱至此！本來存著一肚子的疑問，可是看到他卻全變成了無奈。
“唐大哥，你得了什麽病？怎麽連路都走了了了”陰麗華看著唐衍坐的輪椅，有些不自信地問。
唐衍卻是淡淡地笑開，絲毫不在意的樣子。
推著輪椅的小南忍不住說道：“公子是被人下毒了，身上的餘毒未清，自己又倔犟，不肯靜心調理，所以身體虛弱無力。娘娘你快勸勸公子。”
陰麗華驚訝地問：“毒？誰敢給你下毒？你的醫術那樣好，誰又能讓你中毒？”
小南咬著唇，有些氣憤，但不敢再開口，只是帶著氣憤低下了頭。
唐衍淡淡地說：“你先下去。”
小南看了唐衍一眼，極不情願地退了出去。
陰麗華看了劉陽一眼，“陽兒，娘和你師父有些話要說，你也先下去。”
院中只餘陰麗華和唐衍二人。
陰麗華琢磨了一會兒，心中頓有所悟，但卻怎麽都沒有辦法相信。唐衍從來都是謹慎多智，又精通醫術，心思又縝密，能下毒害他的人甚少，而如今可以下毒害他，又讓他一聲不吭，讓小南他們敢怒而不敢言的人那就只有穆婉了。
陰麗華早已經做好了準備，她生怕穆婉會因為恨而做出傻事。她可以因為恨郭聖通而與自己聯手，將她打入冷宮，那她也可以因為恨唐衍而做出什麽別人都想不到的事情。都怪自己，若是自己不答應陷害郭聖通，那麽也許今日就不會是這個結果……
“唐大哥，對不起。”
唐衍淡笑著搖頭：“你並沒有對不起我什麽。事至今日，全是一切註定，怨不得別人。”
穆婉本性善良，縱然郭聖通曾經做過傷害穆婉的事情，但穆婉仍然不忍心殺害她，只使了計讓她被廢。知道她在冷宮住的不好，還找人給她送去衣物。應該說她是一個不會恨的人。但是時至今日，她卻想到要用毒來殺害唐衍，那他一定是做了什麽讓她無法容忍的事情，才會這樣。
“到底發生了什麽？唐大哥，如實告訴我，求你。”陰麗華的語氣發軟，面容焦急。
唐衍擡頭看著天上飛過的鳥兒，苦笑著說：“我很累了，想要休息，你回去吧。”說完，他轉動著輪椅就想離去。
陰麗華跑過去，攔住了唐衍的去路。唐衍面無表情地擡頭看她。
陰麗華的聲音有些顫抖，因為她不相信，她想要求證：“唐大哥，你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殺了馮異？”
唐衍淡淡地笑開，不想解釋，也不想說過多的言語。
陰麗華看到他的這個表情，已經從不相信變成了相信，縱然唐大哥再喜歡穆婉，也不能做出如此之事。她實再是想不通，究竟是他們都變了，還是本性是如此？
“唐大哥，你真的不想和我解釋嗎？也許這個心結不解開，永遠都像一個疙瘩一樣的在你和婉妹的心頭。”可是話語一出，她又想，就算解釋了又能如何，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。唐衍殺人從來不會手軟，只要是他想要對付的人，他都一定會想辦法對付，何況那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他的敵人。
陰麗華剛想轉身離開，唐衍已經叫住了她：“麗華！”
闊別多年的叫聲讓她的腳步一滯。只聽唐衍淡淡道：“你坐下來，聽我慢慢地和你說。”
或許唐大哥真是有什麽苦衷也說不定，陰麗華還是轉過了身子，聽著唐衍娓娓道來。
聽著唐衍之後，一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已經清楚。她問：“那這麽說，馮異中毒並不是你有心而為之，只不過是他誤食了花七？”
“可以這麽說。她的師父也是誤食這個毒。我本心不想殺他們，可是他們卻因我研制的東西而亡，說到底，婉兒若是恨我，我也是沒有怨言的。”
陰麗華搖頭，“唐大哥，事情不怨你，只是婉妹她的執念太重，她認定的事情就是認定了，別人再說也只是無用。但我會盡力一試，我會盡量化解你們之間的誤會的。”
唐衍淡笑了兩聲，陰麗華又問：“婉妹在府中嗎？我這就去找她。”
“她搬走了。”
“搬走？搬哪裏去了？”陰麗華大驚。
唐衍不說話。
陰麗華淡淡地抽氣，恐怕是一個唐大哥知道但是他又不肯說的地方，那這個地方應該是和馮異有關的。陰麗華說：“唐大哥，我出來也很久了，你安心養好身子，陽兒還等著你教書呢。”
唐衍點了點頭。
回程的路上，陰麗華坐在馬車裏一句話都不說。
劉陽看的有些著急，他幾次想開口，卻又沒有開成。到底母後和師父說了些什麽，怎麽他們個個的臉色都那麽不好。
劉陽最受不了的就是有話不說，他的性子脾氣不似劉秀也不似陰麗華，反倒是有些性急。終於，他實再是忍不住了，他問：“娘，你怎麽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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